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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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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凡間的客棧住了一晚以後, 程然便同師尊他們一起前往蓬萊仙島。

蓬萊仙島的四周環繞著深藍色的海水,波濤洶湧,蔚為壯觀, 島上花開遍地, 宮殿巍峨,霧氣繚繞, 很有一種世外仙境的感覺。

鄔令儀一上島便同早已侯在那兒的蓬萊掌門一起走了。

另有蓬萊派的弟子領著穆則寧他們幾個去師尊的下榻之處安置行李。

程然沒有同他們一起去, 因為師尊同蓬萊掌門走之前才似乎想起來告訴她,師兄已經來了島上。

程然聽蓬萊弟子說師兄同其他掌門一起去了晚西林賞景,便順著蓬萊弟子所指引的路線過去了。

蓬萊島的空氣潮潤,很適合花木生長, 幾乎每一處望去都是枝繁葉茂,百花爭艷的。

程然一邊走一邊欣賞著島上的風景,這個宗門的綜合實力排名並不算靠前, 但單論景致的話也能算是獨一份兒了。

沒走多久,她便看見了晚西林的石頭界碑,才發現晚西林原來不僅僅是一片樹林而已,而是很大一片的綜合性區域, 有連綿成海洋般的各色花海, 也有郁郁蔥蔥的樹林, 樹林後頭還能看見精美的宮殿。

她還聽見了海水拍案的波濤聲, 似乎還是它的邊界還是連著大海的。

程然就有些遲疑了,不知道該往哪邊走去找師兄。

就在這時, 如雪一般白的梨花林裏卻忽然走出了一個紅衣少女, 她的容貌俏麗,走路時下巴微微擡起,帶著幾分嬌蠻的氣質, 左手還拿著一柄鑲著明珠的短劍。

看她額頭微微有些汗意的樣子,似乎是剛剛在花林裏練劍。

程然認出了她是昨天遇見的那個姑射派小師妹。

姑射派小師妹似乎也想起了她是誰,腳步一頓,便朝她走來,語氣很不客氣地道:“你們門派的人可真小氣,我不過就想要一個糖葫蘆也不給。”

程然和她素不相識,本不想多做理會,但聽她這麽說,卻也頓住了腳步,反問道:“我看你頭上的發簪很好看。”

聽了這話,紅衣少女下意識擡手輕輕撫了下她的發簪。

她看了程然一眼,本想譏諷她幾句,卻發現她的肌膚如雪,明眸動人,容貌生得極甜美漂亮,就連穿著的衣裙和戴著的首飾也挑不出一絲不好的地方。

她的話便又咽了回去,只微帶得意地道:“那是自然,這可是我母親命人重金為我打造的。”

程然點點頭,卻又忽然道:“那你送我如何?”

紅衣少女楞了下,就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不由瞪大了一雙杏眼,道:“我為何要送你?”

程然便不太開心地看她一眼,幽幽道:“你們門派的人可真小氣,我不過就想要一只發簪都不給。”

紅衣少女聞言便露出了怒容,隨即覺得這話有些耳熟,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嘲諷自己,不由更怒了,道:“糖葫蘆才值幾何?怎能同我的發簪比?”

程然卻道:“可糖葫蘆也是我師……”她的話頓了下,覺得沒有哪家師尊會貪吃的,便又話鋒一轉道,“我師兄的心愛之物,怎麽就不能比了?”

紅衣少女語噎,想起來昨日那黑紗掩面的男子心口便又跳得快了些,他似乎是極愛糖葫蘆的,否則怎麽會那樣冷淡地看她?

她還從沒被人那樣冷漠地拒絕過,當時便覺得那人真是討厭極了,但不知為何腦海裏卻又忘不掉他面紗落下時的那一張神情冷峻的臉。

但現在聽了對面那粉色衣裙的少女的話,她就忽然又覺得他也沒那麽討人厭了。

她昨日也曾問過大師姐那人的身份,但師姐似乎怕她去找人麻煩,她只知道他是空桑派的人,姓穆,卻並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想著,她便忍不住神色有點不自然地問:“昨日那位是你的師兄嗎?他叫什麽名字?主修什麽的?”

程然沒回答,目光卻在她面上轉了一轉,似乎若有所思的樣子。

紅衣少女的心跳就更快了,聲音就兇巴巴起來:“你、你為什麽這樣看我?”

程然就笑了,道:“你想知道我師兄是誰?”

紅衣少女冷哼:“誰想知道了!”

嘴上這麽說,她的眼睛卻忍不住轉了轉,瞥向程然,似乎還在等著她的回答。

程然覺得她很可能會纏上穆師兄,她這樣子和那些喜歡穆師兄的師姐也沒多大區別了,但穆師兄卻是個性情冷淡不近女色的,他眼睛裏頭除了劍就是弟弟。

程然便不打算告訴她,道:“我的師兄多了去了,我哪兒知道你說的哪一個?”

紅衣少女的一腔期待便被澆了冷水,覺得自己被捉弄了,忍不住瞪著她:“你……”

程然正要同她就此別過去找師兄,就在這時,卻聽見了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不遠處響起:“然然?”

程然一聽見這聲音便回過了頭,就看見裴宜之正站在梨花林裏,分不清是他的衣裳和梨花哪一個更白。

他看著她,唇角微微揚了揚,氣質端方高貴,君子如珩,讓人能一眼就將他從人群裏分辨出來。

他身旁還站著三五個年長之人,像是某些門派的掌門,但他同他們站在一起卻並沒有半分卑微後輩的感覺,反倒是……他的氣場太強,似乎是將其他人都給襯得像是隨從了。

程然看見他時神色便是一亮,剛要過去,但看見他身旁的幾位掌門,便又頓了頓,站著沒動。

她怕會打擾他們,總感覺……沒有哪個弟子會同掌門們並排站著相談甚歡的吧?

見狀,裴宜之的聲音裏便有些笑意:“然然不認得師兄了麽?”

程然這才接著走了過去。

而此時紅衣少女也認出了那群人裏就有她娘,便想悄悄溜走,誰知還沒擡起腳就聽見她娘開口叫住她:“宛兒,見了長輩怎麽也不知道過來拜見?”

羅宛兒便只好也隨後走了過去,目光卻看著站在裴宜之旁邊的少女,心底有些不忿。

早上她就見過裴宜之了,自然也知道他就是如今修仙界排在第一的那一位,她娘還讓她和裴師兄打好關系。

但這位裴師兄看著跟謙謙君子似的,卻根本沒將她放在眼裏嘛,不知為何,她在他面前連大聲說話都不敢,讓人渾身不自在。

羅宛兒磨磨蹭蹭地過去時,卻正好聽見這位裴師兄在跟人介紹他的小師妹,那語氣依然是溫和有禮的,但莫名就是讓人感覺得出來他對小師妹和其他人的態度是不一樣的。

但哪兒不一樣,她卻又弄不清楚了。

程然便也跟各位掌門問了好,便乖乖地站在師兄身邊,並不多開口。

她同這些不知幾百上千歲的掌門壓根兒沒有共同話題,只有一種面對長輩不自覺就拘束了幾分的感覺。

但這些掌門見了她,卻仿佛跟她很熟似的,一個個地都誇她一看天資聰穎冰雪聰明之類的,有一個年輕些的女掌門甚至還說她定然能早日位列仙班。

那語氣說得天族的大門就跟她自己家似的想進就進。

程然不太確定他們說這些話是看在師尊的面子上還是看在師兄的面子上,反正不是真心覺得她仙途大好就是了。

她就只是安靜地聽著這些話,做出謙遜乖巧晚輩的姿態。

羅宛兒在一旁卻聽得又委屈又憤怒,她也聽明白了,這個粉裙少女就是傳聞裏令儀仙君收的那個凡人徒弟。

這些掌門如此誇讚她,不就是看在令儀仙君的面子上麽?

而她過來了這些掌門卻一句話也沒有,她在姑射派可從沒有受過這樣的冷遇,甚至就連她娘也對令儀仙君的徒弟讚不絕口。

她就忍不住一下子爆發了,完全忘了什麽禮儀規矩,伸手指著程然,高聲道:“娘!她欺負我!”

她忽然冒出來的聲音將方才還相談甚歡的氛圍給打破了,氣氛陡然安靜了一瞬。

幾位掌門看向了滿面怒容的羅宛兒,神色各異。

裴宜之也擡眸瞥了羅宛兒一眼。

他只是輕飄飄的一眼,那眼神甚至都沒有半點冷意,看起來尋常不過,羅宛兒卻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拉住了她娘的衣袖,心底生出了幾分莫名的懼意。

程然也意外羅宛兒竟然覺得她不告訴她穆師兄的身份就是欺負她,她本想解釋,但一看眾人都不太關心羅宛兒的樣子便又閉了口。

姑射派的掌門懷音真人眉頭微蹙,轉頭看了一眼女兒,低聲訓戒:“不許胡說。”

羅宛兒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娘,平日裏她要是跟她娘告狀,她娘都會為她出頭的!

她的眼睛不由委屈得紅了。

懷音真人有些頭疼地看她一眼,隨即似乎很抱歉地看向了裴宜之和他小師妹,道:“小女無狀,讓大家見笑了。”

裴宜之只是笑了下,似乎並不在意,隨即便與各位掌門告辭了,帶著程然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總算只剩下她和師兄兩個人了,程然有些高興,她感覺已經很久沒見過師兄了。

她看了看師兄神色淡定的側臉,忍不住問:“我還以為師兄方才會問我為什麽欺負她的。”

裴宜之腳步微頓,看了她一眼,語氣似乎很驚訝地道:“然然會欺負人了嗎?”

她一怔。

裴宜之又接著道:“難道不是她在栽贓陷害你?”

程然想了下,道:“這麽說雖然也沒錯,但師兄怎麽看出來的?”

裴宜之唇角微揚,微微俯身湊近她,道:“若連這點事情都看不出來,怎麽好做你的師兄?”

這種被人無條件信任和維護的感覺讓程然有些感動,她望著他,道:“師兄,你真好。”

聽了她的話,裴宜之卻忽然擡手摸了摸她的頭,垂眸看著她,聲音柔和下來:“那然然有沒有想師兄?”

對上師兄那雙似乎柔和得過分的含笑眼眸,程然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

她當然會想師兄了,這本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他這麽認真地問她,反倒讓她很不習慣,完全說不出想他的話來。

裴宜之似乎也只是隨口一問,見她沒說話,便又站直了身體,擡頭望向前面傳來海水拍岸邊聲音的地方,道:“海上的風光不錯,過去看看?”

程然回過神,“嗯”了一聲,跟上他的腳步。

這條路的盡頭是一片不太高的懸崖,底下礁石林立,浪花如雪,驚濤不斷。

就在懸崖不遠處,還停著一艘精美的畫舫,在海水之上晃晃悠悠的飄蕩,應該是準備給想要去海上賞玩的客人的。

裴宜之攬過了她的腰,帶她一起飛下了懸崖,腳尖在水上輕點,踏水卻無痕,片刻間就已經落在了畫舫的船頭上。

程然以前也跟師兄一起出去玩過,卻沒怎麽來過海上,她不由有些驚奇地望著波瀾壯闊的大海。

海水的顏色也是不一樣的,有深藍,淺藍,甚至還有些是碧綠色的,一眼望過去美極了。

海風有些大,將她的鬢發都吹亂了。

她正想伸手理一理,旁邊的師兄卻已經輕輕地將她垂落下來的一縷發絲別在耳後,似乎還在她頭上插了什麽東西。

她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是一支……發簪?

裴宜之拉開了她的手不讓她碰,道:“別碰亂了,回去再看。”

程然並不是很喜歡戴這些首飾,在空桑派的時候也要經常修煉,戴首飾反而會顯得累贅,師兄明明也知道的。

她忍不住問:“師兄怎麽想起送我這個?”

“只是偶然看見了這一支明月簪,覺得很適合你。”裴宜之的語氣頓了頓,看向她,“何況,你方才不也還在羨慕別人的發簪嗎?”

程然神色就有些驚訝地看向他:“師兄,你聽見了?”

裴宜之不置可否地看她一眼,問:“這段時間,你修煉得如何了?”

程然就遲疑了下,想到了妖帝將她抓走的事情,猶豫了一瞬,還是決定不告訴師兄,以師兄這麽護短的個性,他若是知道了,指不定也會像師尊一樣跑去妖界挑釁。

裴宜之註意著她的神色,問:“怎麽?”

程然便笑道:“沒什麽。”

裴宜之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卻仿佛沒發現什麽異常,沈默片刻,只道:“消魂劍法你可練好了?”

提到這個,程然便有了些成就感,道:“我已經能將這套劍法發揮自如了。”

“是麽?”

裴宜之瞥了她一眼,忽然喚出了他的隨身佩劍,右手握住了劍柄,一邊布置著風雷陣,一邊道:“那你試試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程然“嗯”了一聲,集中註意力看著他的動作。

師兄召喚出的風雷陣感覺上就比她的更為強大,片刻間,原本的晴空萬裏就已經變為了烏雲彌漫,一道道閃電接連而來,將天空撕成了一片片的。

海浪也仿佛感受到靈力的波動而愈發洶湧起來,程然感覺面上有雨珠滴落,在雨珠越發密集的時候,師兄手裏的劍所承載的風雷之力也越來越強大。

在轟隆隆震耳欲聾的雷聲裏,裴宜之神色平靜卻也有幾分銳氣地朝著大海刺出了一劍,一道刺眼的渾厚白光便如驚雷一般將海水給劈成了兩半。

兩道海水形成的高墻洶湧流動著,低凹下去的中間部分卻像是一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可怕黑色漩渦。

畫舫也在海面上劇烈搖晃起來,仿佛要一起被那黑色漩渦吸下去,她甚至聽見了畫舫的木板開始發出了碎裂開來的聲音。

她忙一把握住了裴宜之的胳膊,忙提醒他收手:“師兄,畫舫要碎了。”

裴宜之看了她一眼,將青天劍收了回來,隨著陣法的消失,那道黑色的漩渦也漸漸趨於平靜。

等了一會兒,天空也恢覆了之前的晴朗。

程然想起方才那恐怖的力量,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道:“師兄,你的要求太高了,我怎麽可能做到那種程度?”

“做不到?”裴宜之垂眸看她,“那算什麽發揮自如?”

程然覺得自己的努力被否定了,忍不住以理據爭,道:“怎麽不算?我都可以舉得起明月劍了!”

她為了練好這個可是在秘境裏參悟了很久的。

誰知,聽了這話,裴宜之卻怔了一下,隨即笑出了聲,他很少會露出明顯的情緒來,但這一次他笑得連眼眸都微微彎了,襯得他那張臉愈發清逸好看,可見她是真的取悅到他了。

程然有些惱怒:“你笑什麽?”

裴宜之眉梢眼角都漾出了笑意,看著她,問:“你別告訴我,你這段時間就練舉劍了?”

程然盯著他:“有什麽問題?”

裴宜之收起了笑意,道:“讓我猜一猜,你是不是還動用了禁術才能拿得起劍的?”

程然不說話了,看出來師兄這絕不是誇讚她聰明的意思。

裴宜之看著她這樣,微微嘆了口氣,道:“我本以為你真的練得挺好,沒想到你還連明月劍的用法都沒參透。”

程然聽得有些疑惑:“明月劍的用法?”

裴宜之瞥了她一眼,道:“你還真拿它當普通的劍用麽?”

程然聽出他話中有別的意思,便只好虛心求教:“那還能怎麽用?”

裴宜之道:“將劍拿出來。”

程然的手裏便化出了長劍,隨即手腕便被師兄輕輕握住了,他帶著她飛身而起,停在了海水之上的空中。

海風將他們的頭發都吹亂了,衣擺也交織在一起。

裴宜之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平靜沈穩:“閉上眼睛,去感受明月劍的存在,讓它隨著你的心意而動,而不是僅僅靠外力去控制它。”

程然閉上眼睛,就有些驚訝地發現她居然真的能讓明月劍隨著她的心意而動。

裴宜之握著她的手腕,一邊緩緩將劍擡起來,一邊道:“明月劍本就擁有太陰之力,你得學會如何利用這份力量,如何將它最大限度地發揮出來,就像這般……”

他的語氣忽然沈下,程然感覺手裏也並沒有用多大力氣,甚至連她自己的靈力都沒有絲毫波動,明月劍卻在朝著大海刺出一劍的時候發出了一道極其強大的劍氣。

在這道蘊著寒光的劍氣到達海面的時候,海水便以極速被劃出了一道長長的雪浪,浪花高高濺起,發出了轟雷一般的聲音。

而他們之前所在的那艘畫舫也在這道劍氣的波及下……不覆存在。

連一片片殘渣都看不見,就這麽眨眼間就消失在了藍色的大海裏。

裴宜之松開了她的手,道:“這只是它的兩分力量而已,你的強弱會決定你能發揮出的力量。”

在他說話間,他的青天劍已變大了幾分,將他們載了起來。

程然愕然地轉頭看他,這才兩分力量嗎?

她不由低頭看了眼手裏的明月劍,才明白自己之前領會錯方向了,要舉起明月劍根本就不用自己使勁兒,只需要學會如何指揮明月劍就好。

擁有強大的太陰之力的明月劍,她都在沒在任何書上看過記載,但也知道這樣的一柄劍絕對是稀世罕有,貴重至極的。

她忍不住看向了裴宜之,神色有些覆雜,道:“師兄,這柄劍你還是收回去吧。”

裴宜之看了眼她的神情就明白她在想什麽,淡淡道:“你可是覺得它太貴重了?”

程然點點頭。

裴宜之卻忽然笑了,揉了揉她的頭發,道:“你不必有什麽負擔,我們難道不是一家人麽,我給了你的不還是我的?”

……一家人?

這麽說似乎也沒錯,雖然她和師兄沒有血緣關系,但師兄就像是嫡親的兄長一樣關心她照顧她陪她長大,她早就將他當成親哥哥一樣的存在了。

在宗門裏,同門的師兄姐妹也本就是相當於家人般的存在。

只是……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

程然遲疑著。

裴宜之便道:“你若不要,我便扔了。”

見他這樣說,程然也知道他是真的做得出這種事的,畢竟在他眼裏似乎多貴重的東西都不值一提,她便握著劍,神色鄭重地道:“師兄,以後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裴宜之看了她一眼,笑了:“你想怎麽報答?”

聞言,程然看了一眼手裏的明月劍,道:“師兄要什麽,我也給師兄取來就是。”

裴宜之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瞬,隨即唇角微揚,摸了摸她的頭,溫柔地緩緩道:“那你可得記住自己說的話。”

程然點了點頭,卻覺得肩上的負擔有些重啊。

萬一師兄想要的東西比明月劍更貴重可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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